漫天的毛毛箭雨射入宅院的时候,苏若然连池心还正和裴广逸手下众人打的正是火热。谁也没有想到皇宫禁军会突然来此,更不会想到他们会毫无征兆地放箭伤人。园中本就狭小,加上猝不及防,几十个人纷纷中箭倒地。裴连苏三人虽然仗着功夫了得躲开了这阵箭雨,但无不是惶惶惊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这军队是谁人派来的。
马鸣嘶嘶,闪耀的火把连成两条火龙涌入院内,地上的惨象登时一览无余。金盔金甲的士兵顷刻之间已站满了院子。两个穿着白衫手拿长剑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周雪可和李云锦。
“雪可?”裴广逸微微一惊,忍不住喊出声来。苏若然听到他这话,也忍不住想那女子看去。
“有缘千里来相会,可喜可贺啊。”她二人正在四目相对,眼神之中万语千言不得倾诉,李云锦却忽地冷笑一声拍手道“不如我给你们两个腾出点地方,让你们二人好好叙叙旧?”
“你是谁?”连池心听说过周雪可,却不知道李云锦是谁,见她神色傲慢,心中便觉不悦,因问道“调动军队,是李世民派你们来的吗?想来干嘛?”
“放肆!哪里来的没教养的东西。太宗陛下的名讳是你这等贱民叫的吗?”李云锦瞪下眼怒道“乱党聚谋,还敢问我们是来干嘛?好大的胆子。”这般说着便要挥手示意众甲士动手,但她微微一怔,那手便停了。原来她正巧看到李奉英站在屋门后面露了半个身子在外。
“奉英哥哥,原来你也在。”云锦脸上微微一喜,但也就一瞬之间。她看着李奉英道“这些人都是乱党,今晚全都要死在这里。你若是不愿和他们同死,那就快些过来,和我一起。陛下宽宏大量,一定会免你死罪的。”
李奉英虽然心智有些失常,但却还是认得云锦。他听到云锦声音,忍不住地便走出门外,可看到这满地尸体,那身子便又一下子颤抖起来,朝着云锦看了又看,却始终不敢再往前一步。
云锦不知李奉英情况,见他这般,只当是不愿过来,要和这些乱党一起。她想到这里神情不由得更冷,哼了一声道“我念着旧情还叫你一声哥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别怪我手下无情。”
“我呸呸呸。什么狗屁宽宏大量。”苏若然啐了一口骂道“他李世民要真是宽宏大量,你这娃子又怎么会站在这里?这么多的人,当真是宽宏大量的很!”他虽然见着周雪可,但见他们来者不善,心中便及恼怒。因而只是和云锦口角,一时倒也不曾向周雪可搭话。
“我没空跟一个将死之人啰嗦。”云锦冷笑一声,作势便要挥手。可那手还没落下,却早已被身旁的周雪可一把按下了她身子。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一阵寒风从头顶掠过,只见周雪可起身出剑,当的一声,将一个女子弹了开去。
“谁!谁这么大胆?”云锦这才明白,连忙站起身来。原来刚才竟是有人在背后偷袭自己,幸亏周雪可反应迅速,不然此时自己只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方才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木惜怜,原来她和李建成在城外分别,一个朝皇宫而去,一个却原路回到了家里。此时李建成只怕已经到了皇宫,但此地发生的一切,却不知李建成知不知道。
“谁敢动奉英哥一根毫毛?”木惜怜挡在李奉英身前,瞪着李云锦喝道“臭丫头不知好歹,敢来这儿放肆!”
“吆,又来一个。”李云锦惊魂未定,见木惜怜这般对李奉英,便忍不住又冷笑嘲讽起来“想不到我奉英哥红颜知己还不少。媳妇死了才多久,这就又有了新欢了?好歹我也是他妹子,怎么不知道还有个‘二嫂子’啊?”
“我看你一个小娃娃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怎么的你还蹬鼻子上脸?”苏若然气得咬牙道“嘴里一句比一句不知好歹,你爹平时在家里都是这么教你读书识字的?还是说你从小就没爹没娘?所以才这么不懂规矩,没有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