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四年(1402年),朱棣登基,回师北上,再攻济南,为救铁铉性命,崔淼主动请命到城内劝降,并平安归来。

    朱棣叮嘱王志忠,务必尽心为崔淼诊治,便回了中军大帐。

    王志忠打开医药箱,拿出一个布包,展开以后,露出里面长短不一的银针,说道:“你的身子太弱,不能冰敷,我用银针将淤血引出,再配以热敷,你胸口的淤青三天之内便能祛除。不过你身子虚弱,这三天便不要下床了。”

    崔淼瞥了一眼沈清,说道:“好,我一定谨遵医嘱!”

    王志忠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若你肯听话,身子又怎会破败成这样。”

    “王伯伯,有些事可为可不为,但今日之事我必须去做,否则良心难安,纵然多活几年,也定不会快活。”

    王志忠一边给崔淼针灸,一边说道:“你就是太心善,那铁铉害你差点没了性命,你却想尽办法保他,也不知人家肯不肯领情,这又搭进去半条命。你让我该如何说你?”

    这么多年过去,王志忠也了解崔淼的脾性,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对任何人都怀揣着一份善意,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这样的人往往不得善终,却不得不让人敬佩。

    “别人领不领情不打紧,最主要的是我是否尽力而为。对铁铉,对济南城中百姓,我已经尽我所能,即便结果不能如我所愿,我心中也不会再有所不安。”

    大约半小时的时间,王志忠这才将银针收起,叮嘱道:“阿清,记得先用烈酒擦拭伤处,再用布巾热敷,至少热敷半个时辰。我去配药,熬好了让人送来。”

    沈清吩咐帐外的守卫打些热水,他从水囊里倒了些酒,洒在布巾上,轻柔的为崔淼擦拭,自始至终没有言语。

    崔淼无奈的按住沈清的右手,说道:“阿清,不要生气,可好?”

    沈清直视着崔淼的眼睛,坦白的说道:“我怎能不气?若不是我说出来,你又要隐瞒病情,是也不是?”

    崔淼解释道:“阿清,我只是不想让皇上知道,你我都了解皇上的脾性,这件事他若真要追究,我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这伤也就白受了。”

    沈清质问道:“你不是连我也瞒着么?”

    “我怕阿清担心,在皇上面前露了破绽。”崔淼越说越心虚,连忙认错道:“阿清,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