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兵荒马乱从青州离开,云容跟着曹旭一路东躲西藏往西走,到了大夏边境的琼州。
云容知道,等躲过这段日子就能回到襄国,回到云衡身边,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一刻他盼了这么几年,一路艰辛重重,如今避身在琼州也日日算着日子。
“殿下最想听到的消息,是大夏亡了吧。”
两人如今是在琼州的一个偏僻小山村里,曹旭收敛了之前军营里的满身杀伐果断之气,穿着粗布衣服犹如一个普通村夫。
云容换的也是这样的粗布麻衣,他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也一直忍耐克服着,他有些怕曹旭,这样一个要人拿剑指着还心不甘情不愿来保护自己的人,云容当然看得出他不待见自己,所以平时都是能不跟他说话就尽量不说。
但是这次是曹旭主动问的。
可云容想了许久,也没想出该说什么,毕竟曹旭是大夏人,季子白又是援军西都回去的,云容也就不大好说出心里的想法了。
可他明白大夏若是亡了,代表着战事将歇,天下或许能安宁一段时间,那他就可以趁时回去了。
虽然这个时候他还只一心想着回襄国在旁人看来会有些无情,可他确实只想赶快回去,回去之后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就这样两厢沉默,两个人站在茅草屋外头用篱笆简易围着的院子里,云容因为知道曹旭不喜欢自己,所以不敢离他太近。
“大夏亡了。”许久之后,曹旭才说。
那瞬间或许可以说是惊喜,但更多的还是那份震惊,这么快。
“五天前的事了,琼州地远,整个大夏都传遍了我们才知道。”在军营里的时候他是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却没什么鲜活气了,说话好像都没有什么兴趣,“夏王是襄太子杀的。”
“……王兄?”好一会云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在意谁杀了谁,只一心想着既然王兄在大夏,那他就去找他,于是难掩眼中欣喜,“既然如此,那战乱是不是结束了,我不回襄国了,你可以先带我去找我王兄吗?”
“果然殿下最关心的还是这个。”曹旭侧首凝视着云容,有说不清是谴责还是不满,还有些对季子白身亡的悲伤,“将军也战死了,你问都没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