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谢恩的外套离开警察局时,刚好是傍晚时分。

    不远处天边的晚霞燃烧如血,壮丽连绵的群山染上熹微的光芒,血红色的夕阳将人的影子拉得格外的长而清晰,甚至可以隐约看见其中扭曲如虫群的隐秘暗影。

    “实在对不住啊,谢恩先生,”局长阿谀谄媚地跟在谢恩身后,“那小子还是实习生,不懂事,明天我就好好教育教育他。”

    谢恩的手揽住央禧的肩,没什么情绪地说:“就当是场误会,不用这么劳师兴众。”

    局长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没错没错,您说得对,只是一场误会。”

    正说着话,几人已经走到了加长宾利边。司机在旁边躬身拉开车门,谢恩点了下头,手微微用力,示意他自己上车,于是央禧深吸了口气,爬进了车里,在谢恩也坐到他身边,车行将发动时,忽然解开了另一扇车门的锁,跳下车转身就跑。

    警察局位于开阔的公路边,四周望去皆是橘黄色的荒草满坡,他毫不犹豫地翻过隔栏,在身后护工的喘气大喊中,几步便跑到警察局的咨询室外。

    他想要推开门,却又因上了锁而推不开,只能拍着玻璃门,向里面的米切尔求助。

    “我不想回去!求求你了!”央禧惊慌失措地向身后看了眼,回过头时漂亮的乌眸满是波光粼粼,“你叫什么”

    米切尔收拾文件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回答:“米切尔。”

    “米切尔,”央禧强撑着做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你可以救救我吗?我真的不能回去,谢恩他根本就不是人!我、我回去的话会生不如死的。”

    他本就长得极其昳丽,做出这样刻意诱人的动作时,惊心动魄的美让米切尔浑身僵硬大脑麻痹,然而就在他反应过来刚想要用id开门,几个精神病院的男护工已经赶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央禧的手臂。

    “求求你了,我真得不能回去!”

    央禧的双手被他们从后面栓住了,几乎是被人拖着在往外走,他崩溃地想要用力挣开护工,却浑身虚软根本抵抗不了他们的力气,只能惶恐地朝米切尔哀求,“我真的不能回去!你不是警察吗?救救我好不好,只有你能救我”

    颤抖的声音和护工机械般的脚步声一起渐渐变弱了,最后消失在了黄昏淌血似的走廊尽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