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主管今天怎么这样古怪?”
刘大虎随便嘟囔一声,也不再去管他。
姚主管这一打岔,刘大虎便放下了尴尬,端起酒杯对刘小妹道:“小妹,从今以后你攀上了高枝,荣华富贵,不要忘了哥哥!”
刘小妹皱了皱眉头道:“高大哥也不过是个下人,谈什么富贵?”
“怎么能这么说?”刘虎捏着酒杯道,“他是通判身边最亲近的人,前程是铁打的,不过早晚而已。不说钱财,我听说京里那些大官,连自己家里看门的都能恩荫做官,我妹夫的官身,那是定死了的!”
刘小妹摇了摇头,也懒得理这个哥哥。她嫁给高大全,又不是贪图什么荣华富贵,只要两人快快乐乐的就好,怎么自家哥哥说得这么不堪。
至于仆人做官,刘大虎倒没说错。
前两个月,外放到西京洛阳任职的钱惟演回京城逗留不走,一心想做宰相,最后被台谏轰了出来。刘太后见了范讽,特意跟他说钱惟演走了,范讽就讥刺说,钱家的仆人都已经全补官了,他还留在京城干什么。
钱惟演是吴越王钱俶的十四子,妹妹嫁给刘大后的前夫刘美,开始阿附丁谓打击寇准,丁谓失势又排挤丁谓,满朝大臣得罪个遍。冯拯尤其讨厌他,借口他是太后亲戚,外戚不可任宰执,排挤出了中枢。
范讽此时为御史中丞,驱赶钱惟演的骨干,太后才特意跟他说一声,不想范讽并不领情。同时范讽又是东州逸党的领袖,与石延年的私交甚好,徐平不免特别关注,看到邸报随口跟身边人提了一句,不知怎么就传了出来。刘大虎自从听到这消息,更加高看高大全一眼,自己这妹夫不知什么时候也能补啊。
姚主管回自己房间转了一圈,想想在店里整治酒菜只怕不好解释,只好又转出来,只说自己有事,依旧出了店门。
刘大虎正说得意气风发,也没闲心理他,随口招呼一声,接着去巴结妹妹。却不想先前刘大虎不开口还好,秀秀和段云洁还高看他一眼,见了他这副嘴脸,更加不给他好脸色看,刘小妹心里暗暗叹气。
出了店门,姚主管没有办法,只好多走两步,找了一家僻静小店,点了一桌酒菜,算过钱,让他们店里小厮挑着送到货场去。害怕别人看见,自己也不敢跟着,另找路先绕了回去。
回到货场,黄从贵看见,跳起来埋怨道:“去了这么久,都不见酒菜送来,你这人全不济事,还说是黄员外得力的手下。这两年黄家在邕州没什么生意做,我看就是你们这些废物拖累!”
姚主管哪里认识黄从贵是哪个,只是见自家主人对他恭敬,他又带了数十人马过来,不敢发作,陪着小心道:“诸位久等,实在是酒铺里出了点事,所以耽搁了。稍安勿躁,酒菜马上送来!”
黄玮本来也对黄从贵如此放肆不满,听了姚主管的话,心里打了一个突,把他叫到一边,低声问道:“店里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