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茵并不怕他,但猝不及防的被人这么凶倒是头一遭,登时甚至有些懵。
她张狂了两辈子,都没人敢这么凶她。
可面对着谢迎书,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情绪,竟然抽了抽鼻子,作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来。
“你这么凶干什么啊……”
谢迎书本来提了一腔的狠话要跟她讲,瞧见小姑娘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挤满了水汽,就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他身上翻了半天,连一条手帕都没找出来,又看了看自己都是灰尘的手,连上手给她擦擦脸都成了奢侈。
江若茵看着他这幅手忙脚乱的样子,“扑哧”的一声笑了。
谢迎书见小姑娘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也就放了半分的心,叹了口气,落了座。
“你今天真是要吓死我了。”谢迎书说,“那是火场,你怎么能随便往里闯?”
“我跑的快啊,再说今日无风,火势虽然烧的厉害,但也不会烧到空荡的街道上去。厉害只是因为那边是储藏,东西耐烧,不好灭罢了。”
其实江若茵都算的清楚,当时那房子踏的那一下虽然也吓到她了,可究竟不算危险。肃王虽然跟她没说过几句话,但也不会不管她,她确实是有些仗着小聪明做了件危险的事情。
但是她相信发生意外的概率并不大,就基本不会出什么事情。
这主意打的虽然太过玄学,但此时此刻她倒是更庆幸,自己所言,大部分都是真的。
是真的,事情才能顺着她的思路继续下去。
“我知道你跑的快,可是你跑到那里面去,我很担心你。我在来的路上听见你家家丁说你去拦着肃王,让他不要去找齐王的时候,我的胆子都要吓破了。”有小二给他端了一盆水过来,让他洗了洗了手,他的手上都是灰,连脸上也是,他洗净一番,才露出那双满是伤茧的手,“我从小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十二岁的时候手刃第一个边鞑人。
“那一次我的手是抖得,但是我没办法,边鞑打到北疆大营里来了,因为他们听说北疆大营里有个小孩子,是主将的儿子,就想来挟持我。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血是什么温度的,往日里挂在嘴边儿上的‘我要上阵杀敌,成为大将军’,可真当触碰过生死之后,才知道原来生死一念间,我是茫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