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珍把车停在一个胡同口,招手示意我们跟她走。
我和孙禄下了车,刚要跟着走,忽然听到一阵小孩儿的喧嚣声。
顺着声音一看,就见不远处,几个毛孩子正各自拿着烟花炮筒做的‘枪炮’,对着一个男人咋呼。
那男人满脸胡子和鸟窝似的头发连在一起,看不出年纪,人又高又瘦,套着一件肮脏不堪的破棉袄,敞着怀,看上去就是个乞丐。
一个小孩儿在火柴皮上擦着一个擦炮,甩手扔到那人脚底下。
擦炮炸响,几个小孩儿跟着比划着大叫:
“跪下!”
“缴枪不杀!”
“给我们磕头!”
……
那男人被炮声吓得一蹦,跟着像是迟疑了一下,居然真走到一边,在一块石头上跪了下来,拢着两手冲着小孩儿们低了低头,算是磕头了。
我和孙禄都看出来了,这人应该是精神有问题,也就是人常说的傻子。
类似这些小孩儿干的事,我和孙禄小时候不是没干过,当下对视一眼,都没当回事。
可接下来,孩子堆里传来一声叫喊:“射击!”
下一秒钟,其他得到命令的小孩儿,都各自点起大大小小的炮仗,朝着傻子扔了过去。
傻子被炮声吓得上蹿下跳,极是狼狈,但却只从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