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可知,多年之后,当年的少年已经坐拥天下,当年的少女足以征战四方。一方天子,一方臣,横在两人之间的是身份,还是无法逾越的血海深仇。

    又如何能爱?如何敢爱?爱不得,爱不得,终究爱不得。

    “陛下想要什么?”沈一直直地看着钦归,墨黑的眸子里只倒映出少年的模样。

    “你知晓得。”钦归笑了,和煦如风,温润如玉,亦如多年之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成王败寇罢了。”

    “陛下还是没变啊,臣自当愿助陛下称霸天下。”沈一笑了,笑的眉眼弯弯,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但是,臣有一个请求,臣想要陛下的三个允诺。”

    钦归看着眼前的少女,红衣似火,言笑晏晏,有些恍然,片刻之后,回过神来,温和的笑笑,道“允。”

    “陛下当真好气魄。”沈一对上钦归的眼眸,嘴角的笑已经淡去,装模作样地向钦归行了一礼,问“不怕我把你的江山要了?”

    说罢,未待钦归回答,朝他摆了摆手,推开御书房的门,大咧咧走了出来。

    “黑衣,抽空去看看毓秀吧。”沈一站在御书房外面的长廊上轻声道。话落也不管黑衣听见否,提步迈进绵绵细雨之中。

    黑衣自廊柱后显出身形,望着沈一走远,又重新隐于黑暗。既然是没有结果的事情,不如早早了断,何必纠缠。

    几日之后边境急报,匈奴重新起兵,于边境外集结,短短时间已经攻下一城。沈一刚回皇城不过半月,边境告急,她这个守边大将,自然又得快马加鞭奔赴前线。

    自沈一奔赴边境,捷报频传。一时之间,沈一的威名响遍皇城,上至八十老妇,下至三岁咿呀小童都对沈一崇拜的紧。

    “如何?”沈一坐于主帐之内,身披铠甲,身姿笔挺,一双丹凤眼内寒光迸出,眉宇间染着几分血气,让人不敢直视。

    “赢了。”词青自帐外而来,眉眼间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双眼之内难掩疲惫,道“不知道匈奴此番退军,何时又会再来。”

    听闻匈奴以退的消息,沈一压在心头的气终于是消了,一下子似失了浑身的气力,疲软的靠在椅子上,不想再说话。

    夜里,沈一睡的极其不安稳,浑身感到极冷,出着虚汗……第二天,词青见沈一久久未起,心道不妙,进帐一看,这才慌忙请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