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乎意料的是,秦靖并没发火,只是把桌上用木盒装着的一叠折子递给了沉晔。众人见状,也不管是欣喜还是惊讶,纷纷把自己的折子也递给了这个颇有胆识的侍卫。
沉晔一一接过,收拢折子,谢礼,告退一气呵成。他们等了个把个时辰,可齐王派来的人来此后只待了不到半炷香,寒暄的话是一句未说,把折子一拢便不见了人影。
叶元道看着沉晔疾步而去的身影,甩甩袖袍忙打了个圆场:“这侍卫有些死板,齐王命他取折子,定不是让他取了折子就走。”
秦靖闻言,低笑一声,甩过黑色披风,道:“若是齐王有上方才那侍卫半分胆识,不寻欢作乐,对国事上上心,老夫也能不负先皇所托。”
披风一系,秦靖的身姿越发挺拔,他今年已快要半百,精神却好似当年。先皇在时,他就是皇城护卫军的首领,新帝即位,他遵先皇遗旨赶赴南临,做了巡远将军。
秦靖回想着当年立马横刀的飒爽英姿,心中振奋,拿起桌上的佩剑大步迈出县令府的正厅。厅中所余尽是文官,不禁被秦靖豪迈的气势所震,定在原地,噤声行礼,目送秦靖离开。
唯有叶元道反应过来,追出去道:“秦将军,雨势渐大,下官给您备了蓑衣。”
“这点雨算什么,本将在冬日雪夜尚能单衣御马,这蓑衣还是留给你自己用罢。”
说完,秦靖便接过门口小厮牵来的马匹,出了县令府的大门。可正当他抖擞精神,翻身上马之时,却在门外的石狮处扫到了一沓散落在地的淡黄色奏折。秦靖眼力极佳,尽管奏折被泡在雨水之中,黑色的字迹已被浸透,晕成一团黑色,可他还是一眼便认出朱红色的将军印——这是他刚刚递给齐王侍卫的奏折。
秦靖怒不可遏,眼睛中冒着幽幽怒火,他盯着那折子看了片刻,一甩马鞭,在雨雾之中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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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晔回到周家别院的时候,夜色已深,雨却依旧未停。他未曾耽误过,可出了县令府,王爷交给他的事才算是完成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却是最让他头疼的——去雁风楼买点心。
雁风楼是南临第一大酒楼,江南小菜做的正宗,点心更是一绝。他拎着剑闯进因大雨而关门谢客的雁风楼,硬是逼着厨子把所有样式的点心全做了个遍。
将点心放进雕花的檀木食盒,沉晔掏了两琔金子留给了酒楼,这才回了别院。
却未想到收了纸伞,用内力暖过周身去到王爷的屋子时,沈筝和周雨樱都未守在屋中,而是在廊下聊着些什么。
沉晔敛气凝神,听到了她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