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7日暴雨」
大雨下了整整一天。
因为台风预警,医院取消了最近几天的探访,护士大概是怕我无聊,不知道从哪个旮旯底翻出一台老旧的随身收音机摆在我的床头,跟我说没事可以折腾这玩意打发时间。
她的语气听上去就像忙碌的老妈为防万一提前敷衍家中吵闹的小孩,出于成年人的矜持,我没有指出这一点向她抗议,而是顺着她的话装模作样地摆弄了一下收音机。
今天是工作日,白天没什么有趣的电台,只有几个频道在转播赛马项目,我偷溜出去,把整栋住院部都转了一遍,才在二楼找到一个会用收音机的老头,对方十分热情地手把手教我怎么调收频道,顺便扯着我聊了大半天的战国史,当护士发现我不在病房火急火燎地找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和老爷子一起看完了大半部宝冢歌剧团的《战国basara》舞台剧。
不得不说现在的老人还真是有钱,病房的电视比我睡的床板还大,天黑之前我被护士赶回了病房,主治医生在八点的时候例行体检了一遍我的情况,他说我的伤口恢复得很好,运气好的话下周就能正式出院。
这是我这几天来收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我真的快要吃胡萝卜吃到吐了。
「8月28日小雨」
和老爷子下了一整天将棋,完美地把胜率控制在三比七——我三老爷子七,老爷子明显对我这半桶水的下棋水平十分满意,他约我明天继续决战棋盘之巅,我答应了。
结果他当晚就被送进了icu,第二天早上我才从护士口中听到这个消息,鬼知道一个看上去健健康康精神饱满的老头为什么会突然因为心律不齐倒下,护士没告诉我太多详细情况,只是隐晦地表露对方的情况不太好。
约定好的棋局只能作废了。
明天做什么事打发时间比较好呢。
「8月30日晴」
探视重新开放,一个带着草帽的乡下少年和一位短发的年轻女性来看望我。
草帽少年名叫宫泽贤治,据说是侦探社前阵子新招的社员,言辞和衣着都透着一股朴实无华的农村气息,这小孩看上去像是什么行动不喜欢思考的天然呆人士,进病房门后一直用一种好奇的眼神打量我的脑门,不过他的表情没什么恶意,我没有感到冒犯。
或者说我的注意力全被另一位女士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