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侠客一般的道士笑了笑,无视燕迟那阴阳怪气的一声,继续道:“照卦象来看,大人有一心烦之事已开始着手准备,然牵一发动全身,内动,外也动,怕是不久之后会受到外界影响,应承卦象最初的本意,困若游魂。”
“然而也不是完全无解。”这道士咧嘴一笑,颇为暧昧。
再一看季怀真盯着他看得出神,燕迟彻底站不住了。
他指着第三枚面朝上的铜板:“若将第三爻的阳爻变为阴爻,只留第一爻为阳爻,可谓硕果仅存,若大人再狠得下心,放手一搏,将第一爻也转阳为阴,六爻全阴,极阴乃极阳,方有一线生机。”
燕迟瞪视着毛手毛脚的道士。
什么阳爻阴爻,季怀真一个字都没听懂,只是在一旁看着燕迟的反应,只觉好笑,故意同那道士眉来眼去。
“那小道长教教我,怎样才能狠得下心?”他眼角余光注意着燕迟,掌心翻出递到那道士面前,让人家给他看手相。
谁知这道士把手一摆,偏的正经起来:“只需借大人生辰八字一看。”
这下季怀真神色微变,不得不认真起来。
他看了眼旁边站着的燕迟,若是交自己的,怕在燕迟面前露出端倪,他目的还没达到,不想那么早弄丢这样一个乐子;可这小道士看着不正经,却是一言就重了他的心事,他倒真有心听这人为他解挂。
略一沉思,季怀真提笔写下自己的八字。
他从不在有关自身利益的事情上马虎,当即下定决心,若真被燕迟看出些什么,杀掉就好,反正也只是个随手捡来的消遣罢了。
那道士接过一看,神色逐渐不对劲起来,惊恐地瞪着季怀真,将那写着他生辰八字的纸拍在桌上,脸色白成一张纸,一手不住掐算,瞬息之后喃喃自语,猛地起身往东南方向跪下,哭喊道:“娘啊!孩儿不孝!”
季怀真:“……”
燕迟正要追问,曾道长已解决完麻烦去而复返,脚步声从长廊那头传来。
那道士也听见了,飞快留下一句:“大人,我叫路小佳,你可得记得我。切莫保护好自己啊大人!刀剑无眼,去他娘的阳爻阴爻命悬一线,瞎扯罢了,大人千万莫听,还是尽早辞官回家种田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