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自己坐着坐着就能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了卧房,隔着帷幔,外边的等还亮着,姬桓在看白日里没看完的折子。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偶尔传来写字的刷刷声。
她坐起来,头有些晕,脸色也不大好看起来。
无缘无故地嗜睡,是从来没有过的,莫非是中毒了?她思忖着明日得让廖回春来看看才行。
姬桓听到内室传来动静,知道她醒了,便放下笔走过去。只见她脸上有些薄汗,看来是热得狠了,便拿起一旁的扇子给她扇扇风。
“怎么醒了?”
月谣抹了把额头的汗,说:“热。”她忽然觉得肚子咕噜噜叫,饿得心慌,便道,“有吃的吗?”
姬桓瞧着她脸色有些白,唇色也有些淡,看来是真饿了。可现在还不到亥时,吃了饭才不过堪堪一个时辰多,这就饿了?
他摸了把月谣的手,道:“厨房里有蒸糕,我去拿来给你。”
那本来是留给隐儿的蒸糕,一转眼就全进了月谣的肚子。姬桓看着她闷头吃,心里忽然涌起一个想法,眼睛一亮,像揣了星星,月谣抬头看一眼,见他两眼发光,还以为他也饿了,抓起一块蒸糕给他,“味道还不错,你尝尝,手艺进步了。”
这种掺了果仁、果干的蒸糕,表面洒了一层芝麻,咬下去松松软软,又甜甜的,还带了一丝酸味,不腻。隐儿爱吃,她也爱吃,不知不觉就没了。看着空盘子,月谣掩着嘴打了一个轻轻地嗝,忽然道:“呀!明日隐儿没得吃了。”
姬桓笑,将盘子收起来放在一旁,道:“我再做些好了。”
月谣笑起来,眉眼都弯了,像是窗外一汪水里的月光,掬入掌心,捧在心头。
“要是我们一家三口住在荒郊野岭,只要有你在,怕是想饿死都难。”
姬桓却忽地敛了笑容,只目光依旧温柔,轻轻抚摸她的耳朵,将那缕挂在身前的头发拨到后边去。他坐了过去,几乎脸对脸地,问道:“那如今呢,如果要你和我们父子俩离开帝畿,去过平凡人的生活,你愿意吗?”
他的目光灼灼,就像火烧一样,月谣叫他盯得心里发烫,浑身酥软,差一点儿就开口答应了。可脑子清醒,隔了很久才垂下目光,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个想法固然好,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过一阵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