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问一句,姬桓的脸便黑一分,弟子们虽一个个低着头,耳朵却都竖得老高,权听他要怎么说。
姬桓的眼睛在每个人身上扫视一遍,像泰山一样压得他们喘不过气,“一个个是太闲了吗?功课都做好了?明日抽考文课和武课,回去做准备吧!”
弟子们心底里一片哀嚎,但不敢违抗,一个个塌着肩膀鱼贯走了。
姬桓走到月谣的面前,俯下身来,一手搭在秋千绳索上,一手按着她的肩膀,呼吸之间,一股热气喷在月谣的额头,“既然出了门,怎么不围个围脖,看脸都冻红了。”他摸摸她的手,也是冷的,便放入自己手心里搓了搓。
月谣抽回手,脚下一点站起来,大力推开他就走,手却被姬桓拽住,秋千嘎吱嘎吱摇晃的声音同他的一道飘入耳朵,“在这里没有人知道的身份,可以一直安安心心地住着。”
方才她一通半真半假的话,只要弟子们稍稍去打听一下,不难猜出她的身份。到时候这里的平静生活,就会被彻底打破了。
月谣微微偏头,却没看他:“我本来就不想在这里生活。”
姬桓沉默了片刻,走过去,他仍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从后面看去,正是两人相互依着、亲密无间的姿态。
“要明白,我做一切都是为了。若是不能在这里生活,我就只好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他深深地看着她,“继续守着。”
月谣眉心涌起一股极深的反感,嘴巴用力地抿着,不再说话了。
姬桓言出必行,说要考文科和武课,那就是要考。第二日刚吃过早饭,弟子们一个个坐在露天的考场,拿着刚发到的卷子奋笔疾书,月谣无人看着,便被他叫到考场,一起看着孩子们答题。
偌大的考场上,桌椅排列有序,安静得只剩下风儿沙沙的声音。时空好像一下子交错了,依稀间返回到了二十一年前——她堪堪十二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场文试,那时候的她和这些孩子们何其相似,不同的是她以为只要考过了文试就可以拜入逍遥门,却万万想不到为了让自己走,姬桓竟可以扣自己一个作弊的罪名。
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姬桓,眼底里写满了讥讽。
“说,这些孩子们会不会作弊呢?”
姬桓知道她暗指的是什么意思,伸过手去,指腹在她的
手背上轻轻摩挲,低声道:“应该明白我当年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