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昌平带人挖坟起棺后,将棺木放到一辆板车上,棺木上方和左右两侧都堆了笼箱,以此做掩护。

    西州城门已闭,他们今夜是来不及护送棺木出城了。

    一行人准备先回之前定下的客栈休息一晚,等到天明再动身。

    边陲之地,入夜后家家户户都熄了灯,街头巷尾竟是半个人影也不见。

    马车的车轱辘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楚昌平驾马走在前方,转过一个街角,猛然瞧见对面一队玄甲兵挡住了去路,他拉着缰绳的手用力一勒,坐下战马嘶鸣一声,一行人都停驻在了原地。

    夜雨滂沱,冰冷的水线从斗笠边缘垂下。

    楚昌平视线落到玄甲兵身后的那辆马车上,抱拳道:“车内可是辽南王?”

    马车里没有传出声音,倒是军队前方的一名将领开口了:“楚大人于永州上任,怎来了西州地界?”

    永州在辽东边境,从永州到西州,算是横穿大半个宣朝。

    武职在身的官员没有上奏朝廷私离辖地,传到天子耳中当以欺君之罪论处。

    楚昌平既决定亲自前来接外甥女回京安葬,也不怕再加一个欺君之罪,他道:“楚某外甥女横遭此难,草木尚且讲究落叶归根,楚某前来只为了带外甥女回京。王爷大义,赠棺之恩楚某铭记于心,来日必报之。”

    邢尧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斜后方的马车,随即对着挡在大街中央的玄甲卫做了个手势。

    只听几道整齐的铁甲碰撞声响起,玄甲卫很快让出一条通道来。

    楚昌平再次对着马车抱拳:“楚某谢过王爷。”

    他带着手底下的人穿过雨幕里那支黑沉沉的军队。